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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宴第三次端起茶杯,想要喝水,试探几下后,又在陆桉目不转睛的凝视中,默默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自从昨日见过楚王,陆桉就看上去有些不对劲,沉默的紧。今天更是了,直接跑到自己住处来,有什么话也不直接说,只是这么瞧着自己,看的自己有几分心虚。
“阿熙,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就问,你这般看着哥哥,哥哥实在有些不自在。”
陆桉张了张嘴,话涌到嘴边又不知道从哪里问起来。思前想后,有些犹疑的开口“父亲昨日怎么单单叫了陆娇一个人?可当真是为了陆娇的亲事。”
有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甚至有些惹人发笑,陆娇那般年纪,楚王又是未成婚的,单叫了陆娇一个人,凭谁也都看得出来是为了什么。
陆宴看着自己妹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阿熙,我是你的兄长,你难道对我都不能有话直接来问吗?我又不会瞒你什么,又不会骗你什么。”
陆桉有些心乱的揉弄着手里的帕子“哥哥,我只是……我只是有些担心,担心父亲站错了队,担心失败了把咱们全府都搭进去。”
陆宴原本也不同意父亲支持楚王,可父亲说得没错,圣上身体急转直下,与其等着新皇上位为难国公府,倒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还能有个希望。只是陆宴没想到,陆桉一个女儿家,竟然能看懂父亲的动作后面的深意。
陆宴故作轻松的说“阿熙怎么这般操心,万事都有我和父……”
“哪怕真的辅佐楚王成了事,未必不会是狡兔死走狗烹。陆国公府凭军功站稳了位置,这些年在朝廷的威望本来就高,军功更是只次于卫将军,国公府的权势已经到顶了啊,哥哥。他日新皇登基,无论是谁,咱们都是那个最碍眼的沙子。”
陆宴比陆桉想象的更为平静,浅笑着开口“阿熙长大了,懂事了。可阿熙也没长大,国公府在京都屹立了百年,辅佐了不知几位帝王,咱们早就是风雨飘摇了,当今圣上未必不会防备父亲,可父亲是极聪慧的人,总能在刀尖上急流勇退,让圣上抓不住把柄。”
陆宴抬起头,看着窗外的阳光“为了换取这十几年的平安,父亲甚至让我让我放弃了武艺去考取功名,陆家从军队里闯出的权势,可我这个世子,却是个废物,文不成,武不就,国公府的荣耀毫无疑问的会结束在我的手上。”
陆宴语气里的自嘲,让陆桉忍不住握住了兄长的手。陆宴安抚的拍拍妹妹的手,接着说“阿熙,可能未来的路,我们会走的无比的艰难,能不能辅佐新皇,对于国公府可能并没有多重的意义,可对你们有。只有这份从龙之功,我和父亲才能护得住你们,他日陆国公府真的就算真的倒了,也能尽量的不连累到你们。”
原来他们都知道,陆桉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原来兄长前世的苦难,兄长早已经做好了承受的准备。
“阿熙,父亲可能这几年对你和母亲并不好,你可能对他也有芥蒂,但是父亲还是我们的父亲,他也是拼了命想要护着你们的。”
陆桉声音里带了些嘶哑“哥哥……”陆宴笑着摇摇头,示意她不必往下说了。兄妹间难得的沉默下来。
陆桉小声的开口“父亲和母亲之间,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有些误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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