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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义同前者完全相同,只是表述上更为圆熟。
就在匆匆一瞥之中,妮儿已经确认这是真迹,而且也引发了很多联想。比如,按照天朝流行的《亚斯白勺书》记载,当时越过长崖的三个支派是阿褚、小鱼儿和亚斯的直系后裔,携带着耶耶子孙最重要的典籍。但这个说法现在值得怀疑了,因为至少在长崖之西同样留有亚斯的直系子孙,否则他们不会持有这么珍贵的真本。其实从逻辑上讲,这种情况更为可信。当时是群婚制,《亚斯白勺书》上明确记载着第二使徒小鱼儿曾为阿褚、亚斯和萨布里生育过儿女。所以,经过若干代群婚之后,已经没有所谓某某某的直系后裔了,那时的支派只是一种社会组织形式,并非依据血缘。但每一支派都会自认为是“正统”,这是很自然的事。
妮儿虽然从来不是虔诚的信徒,但此刻也俯伏在地,虔诚地向这件宝物行礼。她的虔诚感动了老祭司、首领和众骑者,转瞬之间,他们已经把妮儿等认成“自家人”了。
妮儿请求老人在此留驻一天,以便她能把《亚斯的书》通览一遍,这位老祭司爽快地答应了。本来妮儿还为探问秘道而踌躇,她担心这是对方赖以生存的秘密,也许不会轻易告人。但此刻既然已经是自家人,而且妮儿他们是为了探寻蛋房遗迹,对方也就痛快地答应了,首领还答应亲自为他们带路。
妮儿让押述去把队伍带过来,她自己在这儿停留了一个白天,把那本宝贵的真迹通览一遍,并做了抄录。书中记载的都是蛋房的日常生活,但即使再平庸琐碎的细节,在七千岁后也成了珍贵的史料。
在与老祭司切磋的过程中,妮儿还有一个惊喜的发现,原来对方的语言也是能听懂的,它与书面文字仍然基本相符,只是读音变得比较厉害。不过,由于方块字的极度稳定性,与之基本保持一致的口语也不可能变化太大,其语言主干也是稳定的。捅破这层窗纸后,再去辨听对方的语言就不是太困难了。
第三个白天,妮儿的人马与老祭司及众人告别,后者要对吃不完的兽肉进行分割、腌制,暂时不能离开。那位叫丹卓的首领独自为妮儿带路。几个小时后,他把考察队带到秘道的入口,它藏在灌木和藤蔓之中。秘道原来是一条地下暗河,洞径不大,但足以容鼠马通过,过于狭窄的地段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水量也不是太大,大部分路段可以涉水而过。越往里走,洞子越黑,丹卓点起了事先备好的火把。
中间有一段路必须游过去,丹卓脱光衣服,将其盘在头顶,骑在鼠马背上,将火把高高举起,率先下水了。不久他游到对岸,高声呼唤着这边。押述询问地看看妮儿,虽然他相信妮儿不会在意,但毕竟男女有别。妮儿笑着让士兵们照样进行,于是三十个士兵,还有苏辛、成吉、尼微,都脱光衣服盘在头顶,或骑鼠马或游泳,络绎过去。最后是妮儿,押述在她之后保护着。
游到对岸,押述背朝妮儿,以身体做遮挡让妮儿穿衣服。当然,仅靠一具身体是遮不全的,丹卓看到了裸体的妮儿,惊得眼珠子都掉了下来。他自嘲地喊:“我真是个瞎子!原来这位穿军服的小个子是女人!我一直在嘀咕,哪儿有这么漂亮的男人。”
妮儿半听半猜地听懂了他的话,笑着回应:“承蒙夸奖。”她在丹卓烧灼的目光下穿好了衣服,突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便低声问(不想让尼微听见):“丹卓酋长,如果不犯忌的话,我想问你一件事。”
丹卓笑呵呵地说:“没啥犯忌的,你尽管问。”
“在你的部落里,是不是大部分都是光身人?我刚看见你的部下全都是大肚脐,包括你。”
“什么光身人……哦,我明白了,你是说喂奶人。对,我的部落大部分是喂奶人,只有少量的卵生人。”他补充道,“据祭司的记载,从前卵生人比较多,以后越来越少。”
“噢,是这样啊。”
妮儿与押述对望,押述对这个过于敏感的事没有发表意见。妮儿想,丹卓部落对光身人的命名——喂奶人——其实更为准确,说出了两种人类的实质区别。而且他说的“卵生人越来越少”的情况也在情理之中,因为估计这个部落没有限制两种人的通婚,那么,两种人通婚的结果就是后代全部是光身人(喂奶人),一如在天朝的情况。丹卓部落里现在还有少量卵生人,恐怕只是因为偶尔的返祖现象。这更证实了她过去的猜想——光身人才是息壤星人的“原始配置”,对光身人的歧视是完全没道理的。
身为卵生人的押述没有说话,但他分明也领会到了这件事的含意。
那位性格粗莽的丹卓一点儿不耽误时间,直截了当地说:“喂,妮儿,你有男人没?要是没有,我会带着一百匹鼠马的聘礼去迎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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