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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道夫语气平淡,这句话只是顺口而出。但克洛伊听到后,心中却是一片惊涛骇浪。
旋转的舞裙,轻盈的身影,暖黄色的光影中,舞池被点缀得色彩缤纷。
奢华的饰品,亮光莹莹,富丽堂皇的穹顶下,弥漫着穷奢极欲的气息。
有一团红色的长裙,忽然纠缠住身边的那件蓝黑色的军礼服,打破了舞曲的协调。
克洛伊一个踉跄,停住了脚步。鲁道夫尚且不知,仍沉浸在圆舞曲与华尔兹之中。然后他猝不及防,一脚踩到了拖在地上的裙摆,克洛伊刚刚稳住身躯,手臂还被鲁道夫拽着,身子却已动弹不得。她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幸好鲁道夫眼疾手快,才堪堪扶起了惊慌失措的舞伴。
“还好吗?要不带你下场休息会儿。”
克洛伊倚靠在鲁道夫身上,她一边扶着鲁道夫的肩膀,借力站稳身子,一边恢复了仪态,面色平静地说着:“谢谢您,刚才有些走神,光顾着去思考爱的意义,您的话语像是出自一个诗人或是智者。”
“很抱歉踩到了你的裙子,你的舞会时间可能结束了。”鲁道夫挽着克洛伊,准备将她带到边上休息。
克洛伊的裙子被踩坏了,鲁道夫看着那条长裙,倒没有考虑赔偿的问题,只是觉得她今天的打扮很奇怪。女士们基本都穿着修长的礼服,像是希腊式的长裙。克洛伊穿的是一套拖尾长裙,虽然不至于像过去法国宫廷的克里诺林裙那样宽大繁琐,但如荷叶状的多层裙摆还是保留着那个时代的遗风。除了衣服的样式,它的颜色也不太合适。红色礼裙一般都是已婚或许订婚的女士所穿。如果不是对克洛伊的家庭情况知根知底,鲁道夫还以为她找出了一件旧裙子。
“今天你的着装似乎有些不太合适。”鲁道夫在落座后,对这个问题十分好奇。
“您是说颜色,我的年龄已经不小了。”
“不过确实很美。”鲁道夫转移了话题,虽然对她的情况心知肚明,可一味的在年龄上纠缠实在是有些不合时宜。
“谢谢,如果没有记错,您今年已经27岁了。”克洛伊似乎意有所指。
“没错,我们依然年轻。”鲁道夫还保持未来的观念,那时候27岁的他,家庭,事业这些以后的事,还很遥远。
“您确实是我们最年轻的将军。”克洛伊抬起手,停在脖颈前,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她应该掩住嘴,但她更像用笑容传递一种态度,亦是欢喜,亦是无奈。
鲁道夫看着她的笑,克洛伊低着头,盯着那只眼前攥着的手,自顾自地说着:“大公和夫人没有操心您的婚事吗?”
鲁道夫长叹一声,准备义正言辞地告诉她先有国,才有家。奈何丈夫以身许国,再难许卿。
克洛伊的嘴角划过一个好看的弧度,嫣然一笑道:“是我多虑了,您当年就是舞会的主角,许多小姐都对你芳心暗许。现在您是英雄,上了报纸,全国的姑娘都会给你写信。”
克洛伊说得已经很委婉了。鲁道夫知道自己以前在维也纳,既没少上课,也没耽误去和女孩子约会。后来去了柏林,才算像是一个军人。这固然与军校严格的管理有关,但主观原因也是存在的。说句不太合适的话,德国女人的长相实在是不敢恭维。于是在那时候的假期里,伦贝格的女服务生就被他拐回了维也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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