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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3页）

黑影越来越近，程大发劫后余生的庆幸变成被无限放大的惊恐！来不及躲闪，黑色物体已经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他的身上！刹那间骨头折断，肌肉撕裂的声音仿佛传入他早已穿孔的耳膜！那是咔咔的脆响与打鼓般的闷哼声！那一刻时间停止变成了一汪死潭，身体腾空飞起的瞬间他瞥见了车子的牌照，“那不是我的车吗？”尽管程大发临死前疑窦丛生可死神挥舞着镰刀依旧如约而至！他重重摔在远处的荒草里如同一个被主人随意丢弃的破玩偶！

头晕眼花的颜树林费力打开车门落荒而逃！眨眼间发生的事情让他猝不及防！他只感觉自已似乎撞上了一个人，那人矗立在路中间身体像蛆虫般扭动着，姿态极其的怪异难看！而他发现那人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车子因为紧急制动与猛打方向差点侧翻，男子被车辆神龙摆尾的巨大力量撞飞数米开外！

“现在怎么办？要不我们也跑吧！”姜翠翠声音颤抖的询问。眼前的程大发早已没有了呼吸，肥胖的躯体如同一堆烂肉瘫软在荒草里，嘴里涌出的鲜血余温尚在，脑袋四周的荒草殷红一片！宋献一把扭过欲转身逃的姜翠翠低声和赫骂 ：“妳能确定他在出发前没有向身边人透露行踪？人虽然不是我们撞死的，但警察会听信我们证词吗？”宋献的话语里渗透出丝丝寒意！“那怎么办？姜翠翠周身恶寒带着哭腔反问！”静默许久宋献低声回答：“没有尸体，那就是失踪！即使哪一天东窗事发，只要我们抵死不认警察也拿我们没办法！现在要做的是消除之前的一切痕迹！”他望着不远处一片空旷的废旧厂房呆愣片后刻喃喃自语：“此事从这里开始，也该从这里了结！”

第八章：代价

赵仁厚静静坐在奔驰车的后排，“二少爷，我们非的这样做吗？毕竟撕破脸皮对谁都不好！”秦伟江小心翼翼的问着声音有些发颤！赵仁厚鼻子里哼了一声，充满了不屑与愤怒！“我她妈都被别人骑到脑袋上拉屎了！再不反击他还以为我是没脾气的泥人！”“但是····”还没等秦伟江说出来赵仁厚不满的话语冲击耳膜：“咋得？你害怕得罪他是吗？”秦伟江听罢急忙转身辩白，却看见赵仁厚凶狠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前方。“撞上去！”赵仁厚命令道声音冰冷斩钉截铁！秦伟江顺着赵仁厚的眼神望去，一男一女上了一辆豪华奔驰商务车正要离去！“听见没有！”冰冷的声音再次从后面传来！秦伟江心一横挂档加油身下坐骑朝目标车辆直挺挺的冲了过去。

灯火通明豪华大气的长河集团总部，执勤保安被突如其来的巨响以及画面惊讶的合不上嘴，一辆黑色奔驰竟然直直的撞在了代董事长赵仁礼乘坐的车上！目睹一切的四名保安大步奔跑霎时将肇事车辆团团围住。奔驰商务车内，赵仁礼正听着助理颜小晴对白天发生的群体性事件对公司潜在影响的分析。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出现将车头平移了九十度！车内的众人也被这股力量震的七荤八素！

奔驰车头兀自冒着烟，秦伟江双手紧握方向盘直愣愣的发呆，放在刹车上的脚仍旧轻微的颤抖，如同黎明前撞向女孩后的颤抖一般。黑色的车窗缓缓降下，手握甩棍的保安见到车内人员的面目时个个诚惶诚恐不知所措!片刻后保安毕恭毕敬的打开车门，一身正装的赵仁厚出现在众人面前，震惊的众人面面相觑，赵仁礼强忍着胃部的翻江倒海，甩开保安试图搀扶的手站在了赵仁厚的面前，关于这场撞击没有任何只言片语的解释。二人间仿佛隔着一层冰墙气氛骤然凝固，围观的众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面色铁青的赵仁礼与满脸冷笑的赵仁厚无声对峙着！片刻后赵仁厚换了个玩世不恭的笑：“想整我？尽管冲我来！不要像小人一样在后面玩阴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一个声音从赵仁礼身后传来，一名保安搀扶着头晕眼花的颜小晴站在赵仁礼的身后！突如其来的声响将他的目光拉扯过去，只消片刻赵仁厚便换回了满脸冰霜！他扬起手臂指着对面厉声赫问：“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带头闹事的人和你什么关系！我一个长河集团的堂堂董事，想查个人能将他祖宗十八代的坟头草都能梳理一遍！今天这个事不算完！”说完便拂袖而去！赵仁礼止住欲言又止的颜小晴，目送赵仁厚上了那辆车头冒烟的奔驰车脸色铁青一言不发！车内的秦伟江正盘算来年的保险费用又将增长多少时，原本缄默不语的赵仁厚淡淡的问道：“为什么踩刹车？”突如其来的急刹车辆骤停在马路中央，赵仁厚的话语让他后背有些发凉！“这个纨绔就是个疯子！秦伟江暗骂！”“怎么啦？让我说中了？”赵仁厚继续不咸不淡的发问！“四s店的拖车到了！”秦伟江转头对赵仁厚欲盖弥彰的解释！一身四s店工作装的林向泽缓缓将车挂上拖板，坐进副驾驶的那刻他摸出电话将工作登记簿上的姓名，电话，以及家庭住址拍了下来！最后一栏本来不需要车主填写，但秦伟江以工作忙为借口坚持要求四s店在车辆修好时亲自将车辆归还！拖车拐过两个路口停在了路边，林向泽摸出早就准备好一千元递给开车的司机，男子接过钱的那刻一丝玩味的笑堆在脸上，“兄弟，债主家的地址你已经知晓！哥再劝你一句能好好谈就不要动粗!毕竟现在是法治社会！”林向泽谢过了对方的好意，“要是欠的是一条人命呢？该怎么还！”他暗自嘀咕。随即大步流星走向街道对面消失在远处。

穿过幽静小巷林向泽在街角处一个饺子店驻足片刻，再次起身时手里已经多了一袋现包的饺子。安静的巷子里人影稀疏，他自顾自大步往前走着，昏黄的灯光从临街的窗户投下一片斑驳，已是晚饭时刻巷子里传来热油爆炒声，男女或低沉或高亢的声音，人间烟火气在这个市井小巷格外浓烈！身后的石板传来清脆的响动，林向泽将魂游天外的思绪拉回人间。步伐加快后他闪身躲进了一个转角！阴影之下他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功能将它缓缓的伸了出去。屏气凝神观察几秒，屏幕上依旧空无一人，难道是错觉？就在他准备把电话收回时，屏幕里出现一个极速靠近的模糊人影！俯身再次站直，林向泽的手里多了一个砖头！沉甸甸的重量增加了些许的孤勇！跟踪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人的呼吸似乎近在咫尺！林向泽闪身而出高举着砖头照着眼前男子头部用力掼了下去！惨叫声并没有如约而至！对面男子嘶哑冰冷的声音却突如其来！“别动，刀子可不长眼！”一把闪着寒光的雪亮长刀架在林向泽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裹挟着寒意在初秋的巷子里肆意狞笑，明暗交替间两个男人无声对峙。他扔掉高举半空的砖头。“你想要钱？”林向泽试探询问。“我不要钱，我要命！”对面头戴帽衫口罩遮面的汉子沉声说道！

几个破旧的轮胎套在程大发的身上，此时的他像极了某知名轮胎的Log，区别在于别人是站着他是躺着!“差不多了！”宋献将燃烧的一堆杂草树棍围在程大发尸体周围！“最后一步你来吧！”宋献对有些愣神的姜翠翠说道！微弱的火苗蔓延成一团烈焰！片刻间浓烟滚滚洪炉燎发！姜翠翠远远看着眼前的景象，曾向他们挥舞利斧，欲将二人置于死地的男子在烈火中渐渐化成一具焦炭！噼啪作响的空气将她带回几个小时前！熬过了最初恐惧的程大发面对愤怒的姜翠翠反而有些异样的淡定！直到面前的女人拿出一把利刃一点点划开他颈部的皮肉，直面死亡的恐惧终于将他击溃！涕泪横流的程大发对姜翠翠的提问知无不言！“赵长河的死是必然的！他应该掌握了某个大人物的秘密！你们和我们都是棋子，大人物真实身份估计赵仁厚赵仁礼他们兄弟二人才知晓！”最后她得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杀害赵长河的凶手已经找到而且猝死在了看守所!八十万赎金已经被警方交还给了赵家！她是趁宋献不在时得到的消息！无从辨别真伪的答案像一团乱麻被姜翠翠囫囵吞下，深埋在肚子里搅的她心绪不宁！思忖片刻她对一旁的宋献试探着建议：“我们现在需要钱！不如·····”“秦伟江！”宋献打断她的话紧咬的牙关蹦出三个字！跳跃的火苗清晰的倒映在他的眸子里！宋献剧烈起伏的胸膛让姜翠翠知晓，那团火不仅映入了他的眼，也点燃了他的心！

铁门开了一个不宽的缝隙，一盆狗粮被小心翼翼的送了进去！几只饿犬迫不及待的扑了上来，大口朵颐的同时朝着投食者摇尾示好！“有些畜牲有奶便是娘！不管你的身份是敌是友，只要你能给它好处向其示弱，甚至于用你的鲜血供养它！它便会故意示好迷惑你！”男子打开铁门试图伸手将狗粮拿走，正在进食的狗骤然变色亮出锋利的犬齿低声咆哮！“曾经的恩情不复存在，此刻它们想攻击我！”帽衫男戏谑的对着前方的狗笼说道！“所以说很多时候人和畜牲一般！有时候甚至还不如它们”帽衫男转头对已经被控制住的林向泽侃侃而谈！此时的他双手被反烤在屋子的立柱上，双腿被一根遛狗绳与立柱紧紧的绑缚在一起。整个人就像砧板上准备开膛破肚的鱼无力反抗静待死亡！“你究竟想干什么？”林向泽沉声发问。“我想要你的命！”男子大半个身子躲在阴影里，低沉的笑声如同破旧的风箱里传出一般。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林向泽心有不甘继续试探：“我与你并不相识，也无任何瓜葛纠缠·····”还未等他说完男子便打断“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简短的话语如一道耀眼的闪电劈向记忆深处那个难以忘怀的画面！威斯汀咖啡馆里冯正与赵仁厚的面孔浮现眼前！“你是赵仁厚他们派来杀我的吧？”一股难以言说的悲凉袭来，悲愤的火苗在胸中化成星火一片。他望向阴影中的男子压抑着情绪低声继续问道：“怎么？敢做不敢说害怕我这个将死之人吗？”话毕原本一言不发的男子缓步走出黑暗，那张被帽衫和口罩遮掩的脸依旧无法辨认，闪着寒光的利刃却步步紧逼，熟悉的冰冷又从颈部传来，那是金属与生命的最后交集！“切下去吧，那是颈部大动脉！”林向泽眼里射出一抹厉色，胸中那抹星火早已落地化成一片燎原烈焰！“我做鬼也不会放过那个畜牲！只恨老天爷没有多给我几天时间！否则我一定让赵仁厚那个畜牲下地狱！小茹，对不起我不能为你报仇了！”林向泽声音哽咽凄苦！他的目光却扫过墙角瞄向隐蔽无线摄像头的方向！难以置信自已悄悄安装的摄像头有朝一日会成为他生命终结的见证。但愿警察发现我尸体的时候能发现这个隐藏的铁证吧！林向泽无奈苦笑。“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男子冷笑一声手中的利刃向林向泽胸部狠狠刺了下去！

颜小晴察觉近日遭遇的烦心事似乎比去年一年都多，从原董事长赵长河被绑架杀害到长河融资有限责任公司出现群体性事件，再到二公子赵仁厚因为此事和代董事长翻脸，集团门口当众撞击其座驾！每一件似乎都与她无关，而她却毫不例外的卷入其中，思及于此她狠狠地灌了几口酒。电话在茶几上不停的振动直到第四遍她才发现，姑妈心急火燎的声音撞入耳膜，颜小晴皱眉将电话打开免提放在了身前的茶几上。“小晴，树林给妳打过电话没有？那个混蛋如果给你打电话妳一定要告诉我们······”絮絮叨叨中电话里传来姑妈的哭声！颜小晴试图稳定心神脑子里却闪过监控画面里带头打砸的颜树林。“这个小王八羔子从小就不学好，这次逮住他非的打残他的狗腿！让他一辈子只能坐轮椅！”电话里传来姑父颜如松愤怒的咆哮！片刻后话筒里传来二老的争吵！

颜小晴默默挂断电话，身心俱疲的她瘫坐在沙发里，曾经的一切如潮水般袭来！她本是颜家的养女！从记事起她就在颜家长大！记忆中儿时大哥颜树斌二哥颜树林总爱欺负孱弱内向的她，姑父颜如松姑妈李月梅总能在关键时刻将她护在身后！光阴流逝渐渐长大的颜小晴慢慢从姑妈的只言片语里得知了自已的真实身份！她本是姑妈的弟弟李宏海在外的私生子，所谓的风花雪月一见钟情的本质就是人体器官的交换，肉体的苟合而已！而她就是那场苟合的产物！当女子抱着幼小的她出现在李家大门，当事人李宏海早就因为一场交通意外死亡！那是一个哈气成霜的凛冽寒冬，姑妈李月梅俯身抱起被遗弃在李家门口脸蛋冻的通红的颜小晴，斗转星移曾经的弃婴在颜如松夫妻的呵护下茁壮成长！时光荏苒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婴儿如今变成了亭亭玉立聪慧干练的集团白领！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了脑海中的画面，陌生号码在她几次挂断后依旧倔犟的出现在她电话屏幕上!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头，颜小晴狠狠按下接听键准备将早已堆积的怒火倾泻给对方，一个熟悉的声音却从听筒传来。

舒缓的音乐从大厅巧妙布局的音响里传出，林向泽对已经是第三次询问的服务生尴尬的笑笑，“来一杯拿铁！”翻阅价目表高昂的价格他感到有些意外。小口的抿了一下，柔和的液体苦涩中泛着焦香甜润！“还是茶好喝！”他暗自嘀咕！柔和的音乐似乎让整个毛孔都得到了充分的按摩！他拿起电话看了看时间差一刻十点！闭上眼睛昨夜一幕幕如在眼前。

林向泽的瞳孔猛然紧缩心若擂鼓，在男子将利刃刺向他心脏的那一刻！生死攸关的刹那他猛然明白了许多，无惧死亡很多时候只是小说里的桥段而已，绝大部分人直面生死时只有恐惧！想象中利刃剖开胸膛殷红四溅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刀尖的寒芒堪堪停在胸口位置，男子退掉连帽衫摘下口罩，原本阴影中模糊不清的脸也渐渐清晰的呈现在林向泽眼前。“就是你了！”男子声音沙哑，起伏的胸膛如同一个漏气的风箱。

沙发上的男子端着林向泽递来的温水将手中的药片仰脖服下，“你做的这些就是为了试探我？呵呵，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林向泽面露疑惑警惕着询问！“我知道你一直在跟踪赵仁厚，因为我也在和你做同样的事情！”瞥见林向泽一闪而逝的惊讶他继续说着：“我认真思忖过此事，思来想去单凭个人的力量难度很大，我本是个将死之人，但在死之前我想用这条残命完成复仇！”长叹一声后男子落寞的神情逐渐变得坚定。“你我的合作对你有百益无一害！你可以认真思量一番再作决定！”男子看着举棋不定的林向泽挤出一个笑容继续因势利导：“这样吧，明天给你一样东西，姑且算是投名状，时间地点你来定！”“笼子里那条狼狗不错！它不仅不吃我喂的食物，还对我呲牙！”男子起身离去前瞥了一眼狗笼淡淡说道！

威斯汀咖啡风姿绰约的老板娘笑靥如花向门口款款而来，众食客好奇的目光纷纷投向那位衣品不俗，一脸孤傲的赵仁厚！靠窗的角落里林向泽静静看着漂亮女子将赵仁厚迎进二楼的包间，直到门被关上他才缓缓收回自已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