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文学

第7章（第1页）

林向泽屹立台阶，视野中一辆辆警车拉响警笛鱼贯而出，肖明远矗立身侧艳羡之情溢于言表。“你怎么不去？”他好奇发问。“我在休假！”他用休假替代停职实属聊胜于无的自我安慰！“你们二人虽然暂时排除了嫌疑，可最近这段时间也不能出远门，随时听候警方的问询。”肖明远的话语完毕林向泽才发现自已身后不远处竟然站着一个人，扭头望去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眸。赵仁厚略过肖明远径直走到他跟前。“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

金灿灿的名片此刻正与一堆污秽为伍，“扔了多可惜，好歹也是镀金的!”肖明远对垃圾桶旁的林向泽心生好奇，转头目送黄色法拉利轰鸣着离去。“黄金一定干净高尚？垃圾必是污秽不堪？”林向泽边走边回答只里给肖明远渐渐远去的背影。“还有一个问题，你这么做究竟是什么目的？”肖明远站在原地冲着背影略微提高了音量，脚步止住背影停顿，公安局大院内肖明远瞥见缓缓转头的林向泽，短短十几米的间隔却被无形的黑色笼罩，对方的脸倒映出门口闪烁的光斑，让人觉得晦暗不明。片刻间不远处的模糊身影缓缓开口：“你猜！”

轰隆隆的马达声响起，吊车将所剩无几的车辆残骸吊上交警面前的平板车，车潮开始缓缓流动，银色巨蛇蜿蜒蠕行在这个如墨的夜。秦伟江伸长脖子盯着前方缓缓流动的车潮，莫名的危险涌上心头，视野里近在咫尺的蓉城收费站突然出现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察，嗡嗡振动电话似乎印证了他的不安，秦伟江慌忙接起：喂·····

市中心医院急救病房内，肖明远看着双目紧闭的高树全欲言又止，呕血不止的他脸色苍白，鬼门关前徘徊许久的人终究被医生拉回了人间。“干爸！”肖明远轻声呼唤。病床上的高树全毫无反应，只有心脏监护仪忽然增强的心跳回应着对方。“小肖，我们对不起你！”女人在一旁低眉顺眼凄凄艾艾。“你要相信老高，他不是坏人，不会害你的！”肖明远挤出一丝苦笑默默冲 对方点头。可回想起昨晚高树全诡异的行踪心中疑惑更甚，本以为今晚的平静会一如既往，而高树全的突然失踪让二人陷入手足无措的境地。

林向泽信步走出公安局，瞥见前方路灯下那个熟悉的背影，晓茹？他心中一惊，长叹一声后“让你久等了！”他冲背影微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姜翠翠的脸浸染在路灯投下的白色中，煞白紧绷显得死气沉沉毫无生机。二人拦了一辆出租车向城外奔去。

尖锐的警笛撕裂了江平市宁静的夜，黑暗中偷窥的魑魅魍魉纷纷避让，冯正坐在一辆防爆车上，同行的队员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城南大火在江平市这座不大的城市里影响实在恶劣至极。谣言伴随初升的朝阳在街头巷尾如草蔓延。“这下秦伟江插翅难逃了！”一队员难掩兴奋小声与旁人嘀咕。“各个进出要道均被我们牢牢封锁，而他也被堵在布满重兵的高速路收费站前，此刻那小子想溜也是无门！”另一队员附和！冯正咳嗽从前方传来，众人纷纷闭嘴。“不要轻敌，不知道骄兵必败的道理吗？”冯正板起面孔一本正经训斥 ：“谁要是私自议论与案情有关的话题，回去后自已去政治处领处分吧！”车里恢复静默，冯正摸摸裤兜里的电话一脸平静，夜色里车队像一条敏捷的豹子朝远处的猎物奔去。

“真不是我！你看通缉令上的人像我吗？”中年男子扬起如丧考妣的脸凑到警察面前。他指向不远处停着的黑色奔驰，对着眼前的两名警察凄凄艾艾的解释：“那人给了我三千元，要我把车子开出收费站靠边停下！”冯正打断他的说辞，示意属下将人带走。他驻足望向远处，眸子里只有无边无尽的黑暗，夜风拂过耳畔传来涛声阵阵。

西岭镇边缘是丘陵与平原的交界，秦伟江站在一条土路上回首远眺，流动的银在暗夜里如此醒目。半小时前那里有一张为他布置的天罗地网，蒙在鼓里的他毫不犹豫的一头栽了进去，幸而临门那脚他及时止步。敏锐的直觉让他大摇大摆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末了还在警方眼皮子底下玩一招金蝉脱壳。秦伟江小心翼翼朝远处的亮光走去，土路的尽头就是通天大道。夜风拂过耳畔中，鼻腔里充斥桂花甜腻的气味，目光所及处树影绰绰身侧夜虫低鸣。

破风箱的嘶吼在暗黑一片的树丛中隐约可闻，金属般突兀的声响压住了周遭的虫叫鸟鸣。高树全裹了裹单薄的病号服，竭力止住涌到喉头的咳嗽，右手紧紧握住长柄水果刀，眼睛死死盯向前方隐约闪动的身影。

半小时前市医院，病床上闭眼假寐的高树全觉察枕头下振动不止，此时肖明远恰巧不在，他假意自已想吃水果将妻子支开，温良的妻子并没有察觉对方的丝毫异样。待妻子离开高树全摸出枕头下的电话，片刻后他不顾一切拔掉身上的所有管线，临走前咽下了一把药片，街角他坐上了一辆黑车，带上五金店购买的水果刀朝西岭镇奔去。

男子收起电话，脸上浮起一丝嘲弄。“老板，就他那个将死之人能把事情办成吗？”质疑声让男子面露不悦，瞥见男子脸上的愠怒，那人心里一惊诚惶诚恐急忙致歉。“好啦！”男子摆手止住对方唯唯诺诺，他很享受别人的攀附与顺从，金字塔尖的感觉不是谁都配拥有。唯有攀登，方得始终！片刻后他换了一副面孔向对方温和一笑：“你觉得我会把宝压在他身上吗？”“人也该出发了吧！”男子无心的低语传入下属耳畔！他悄悄抬头蓦然撞见老板冷峻的脸上正浮现一丝狠辣的笑。

路灯下疾驰的出租车缓缓停下，中年汉子好奇打量渐行渐远的林向泽，姜翠翠二人。“现在的年轻人玩的真疯狂，好好的酒店不去，就喜欢在树林里玩野的！”汉子边嘟囔边摇头脸上堆满艳羡。

“消息准确吗？”姜翠翠小心翼翼的再次确认。“警察局里听到的，妳说呢？”林向泽弯腰在路边草丛摸索片刻，再次转身手里多了两根粗细适中木棒，他顺势扔给姜翠翠一根，二人边走边撅掉分叉的枝丫，林向泽在手里掂量几下后顺势抡了起来。“你能确定秦伟江肯定从这里经过？”姜翠翠似乎有些不放心继续追问。“直觉！直觉告诉我不会错！”黑夜中他的眼睛炯炯有神，无数碎片组成一幅幅画面，别墅外鬼魅般的身影，计划得逞后借刀杀人的缜密，长河集团外开车撞向赵仁礼座驾的果敢······这些画面组成了秦伟江诡诈，勇毅的性格特写！“他不会轻易被警察抓住的！”林向泽望向无边的夜喃喃自语。

夜风微凉一路的虫鸣鸟啼已然消失，远处的明亮渐渐入眼，黑暗中似乎有一头包藏祸心的兽正向他步步紧逼，秦伟江缓缓停止脚步弯腰摸索起地上的石头：“出来，我知道你在那里！”他对着眼前的黑暗大声喊叫！空无一物，只有瑟瑟的秋风佐证他庸人自扰的忐忑。

黑暗中两个石头砸向远处，树上的野鸟扑棱棱的闪动着翅膀融入无尽的夜。又是两个石头砸来，腿上疼痛传来，高树全死死捂住喉管间涌动的呻吟。“看来是我多虑了！”秦伟江迈开步伐一步步向高树全走来。耳畔似乎传来一阵有规律的异响，他放慢脚步小心翼翼的侧头找寻响动的出处。一步，一步，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是金属声！熟悉的金属声！它是如此熟悉！他猛然记起自已患肺痨的爷爷。

“不好有人！”他幡然醒悟，声音猝然消失，再次出现时伴着一个巨大的黑影从一旁的树丛呈泰山压顶之势朝他扑来了下来，秦伟江呆呆的矗立原地直到肩膀传来剧痛才将他惊醒。一把明晃晃的刀豁开皮肉深深扎进锁骨处，锋利的刀刃与颈部大动脉仅仅一步之遥。痛苦的嚎叫蹙然响起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夜里久久弥散。“你是谁？”秦伟江朝黑暗中渐渐逼近的黑影惊恐赫问。金属声越来越重，那人小步缓缓朝他靠近，似乎刚才那一击消耗了巨大的能量！对方的胸腔剧烈起伏，似乎藏着一个吹拉弹唱的舞台。那人在腰后摸了一下，手间又闪现一把明晃晃的刀，月朗星稀的夜晚男子手中的利刃闪出一丝冰冷的光。

高树全积累着最后的气力缓缓逼近，适才的那一击消耗了他几乎全部的能量。尽管没有准确刺穿那人脖子，突然的暴起让对方的意志似乎也处于崩溃的边缘。一步步他紧握利刃步伐漂浮却又坚定逼近对方，秦伟江摔倒在地，手脚并用企图逃离这个该死的炼狱，肩上的疼痛让他丢了魂失了魄！对面男子如地狱恶鬼正朝他步步紧逼，周遭的黑正不怀好意的朝他狞笑。又一下！刀子捅进后背！秦伟江惊惧转身，一道寒光带着风朝他的胸部狠狠掼来。他慌忙侧身格挡，刀子再一次扎进他的手臂。“我她妈的和你拼了！”石块儿和着泥沙他用力朝那人面部扬去。对方慌忙举手阻拦，手上的刀也失了准头！

高树全举起刀拼尽最后力气狠狠朝秦伟江扎了下去，对方手中扬起的泥沙石头砸在面庞，火辣辣的疼从脸颊传来，高举的刀深深扎进土里。还未来的及拔出，胸口如遭重锤轰击，整个人往后一仰，身体重重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