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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但生亦是命带“魁罡”之人,他是金“魁罡”,胭脂是水“魁罡”。若论杀性,还是金“魁罡”猛些。他只要在你近旁,你便不会再梦见杨遂春。
你的病翻来覆去,拖了将近一月才好。在此期间,你问过他几次,何时放你父与胭脂归家。他答你:待我将你收了,便放他们回去。你放心,他们在里头不曾受恶待,除却不自由,吃穿用度均与平日无异。你可要早些好,早些好了,你父与你妻便可早日得自由。
话说得这样露骨,你只能垂头不语,不接他话。
倒是每日都有医者上门替你把脉,想来他是一直狐疑着的——你这病早该好了,却一直拖着不肯好,是不是又是要磨他耐性。他耐性早已被磨完,每回来看你,他都要压忍欲心,不止是欲心,还有那深重的“醋癖”。他连你在梦中喊你爹娘都要醋的,何况是胭脂。这一月长短,于他而言实是太长,长得他都等不住了。之所以还要等与忍,是因为几名医者都说你有弱症,若不养好,情事是会要你命的。他问他们,究竟要多久他才能与你沾接,他们几人说法不一,最长的说要半年,最短的说要一月。他便要了时日最短的那名医者来为你调理。
这一月之内,他将你拘在舒家河房最深处的一间屋舍,你能见到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另一个是一名寡言的老仆妇,他唤她吴娘。后来你才知道这是他乳娘,从小将他带大,一直跟在他身边,一心向他,对他言听计从。
吴娘每每在早间来守你,暗晚时分换但生来。擦身换衣这类贴身的事,都是他来做,从不让旁人沾手。
转眼一月将满,你这病将要好完全了,这天清早医者来过,诊完脉,离去之前叮嘱了吴娘几句,又开了几服药留下,便不再来了。也正是在这天,你见到了他们两人之外的其他人,那些人将屋内一应陈设全都换了一遍。你是远远看着他们忙碌的,他们进去之前,吴娘已将你带离,待他们把一应事体都了结时,她才又将你带回。你见原本素色的陈设换成了清一色的青与红,青是床幔、床帐与枕被床褥等,红是几盏绛纱灯、几段红烛以及桌上摆着的小小红执壶。那青你原以为是黑,后来日光斜照,在光影变幻之间,你才看出这是青至发黑的一种色相。吴娘见你看着那青色的床幔出神,便说这颜色叫“帝释青”,须得要深海出产的一种贝类才能染出,染出这一套且是费钞。又说舒公子爱这颜色,这段时日一直张罗着要为你裁新衣,那新衣今日才赶制出来,夜里便可上身了。
你听出了她话中不同寻常之处,待要问她,她又什么也不肯说,只告诉你过一会儿那新衣送来,要你试,若是不合身时,还要改。及午时分,外间果然送来一领新衣,那新衣也是青,与这屋内陈设的青相比略淡些,上身一比,一毫不差,就如贴身为你量过一般。
到了入夜,吴娘叫人送水进来,要你沐浴。你心中不安越发强烈,但不论你如何问,她都闭紧了嘴不答,问多了,她索性出到门外,不再与你多话。
这一世,你们没了婚宴,没了催迎、障车、转席、坐鞍、撒帐,都没了,只你与他俱着帝青色喜服,过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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