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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恍然良久。
“老爷许是疯了。”这是管家常民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一夜落雨,辰时二刻,雨霁。
那七八丈宽的街道两旁种有两三人高的桃树,树上都或繁或疏的桃花。而昨夜的雨又淋得翠减红衰,让花瓣落了许多在街道旁。
这会儿,瞿精明已经赶了一夜的路程,备好了家里最好的马,只为了赶到藏仙谷外最近的锦官城里。而瞿精明坐在马车里也是紧张得很,不停用食指玩弄他的扳指,只听见边上一声:“停!”不由得一惊。
瞿精明撩开马车帘,看到管家常民跳下了马车,向着对马车叫停的守城官兵,将手伸进衣袖,掏了掏,拿出一块类似文牒的东西,随后给拦下马车的官兵瞧了瞧,那官兵便对身后的同僚们说道:“放行!”
于是瞿精明的马车竟直接绕过了布衣平民排队的长龙,进城了。
又走了许久,终于到锦官城的中心——赵府。
瞿家那辆镶乌木马车,稳稳停在赵府那两扇散发着淡淡檀香的朱漆大门前。瞿精明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身上那件绣着暗云纹的锦袍,似乎想将那一丝凡俗的尘嚣压下。管家常民则更显恭敬,他快步踏上白玉阶,对着门旁两位气息沉稳、目含精光的守卫一拱手,递上一枚刻有瞿家特有标记的玉符:“藏仙谷瞿家,有要事求见赵老爷,烦请通禀。”
守卫目光扫过玉符,其中一人略一点头:“是真的玉符无误,但也请两位稍候。”身影一晃,便消失在门后,步伐轻捷无声,显然身负不俗的武艺。
不多时,守卫返回,侧身让开:“我家老爷有请,随我来。”
瞿精明与常民对视一眼,迈过高高的门槛。门内景象豁然开朗,香气氤氲,奇花异草点缀其间,远比外面所见更加深邃广阔。引路守卫将他们带至一处开敞的花厅,便停下脚步,对着厅中一位身着淡青宫装、气质清冷的侍女躬身道:“瞿家贵客已至。”
“二位请随婢子来。”侍女声音清脆,微微颔首,转身引路。
瞿精明二人紧随其后,穿过两重雕梁画栋的厅堂,绕过两条回廊,又步入一个垂满紫藤的月洞门。门后别有洞天,门后乃是一片精心雕琢的园林。侍女在门侧站定,素手轻抬:“请。”
眼前,一座蜿蜒的九曲石桥横跨在园林中的碧潭之上。潭水幽深碧绿,显然每日都有专人护理,唯有点点色彩艳丽的锦鲤偶尔浮近水面,才荡开一圈圈涟漪,显出生机。石桥每一折弯处,都对应着潭中一座嶙峋的假山,山石缝隙间,数株橙莲静静绽放,花瓣上滚动着晶莹的露珠,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异香。
桥心雅亭内,一位身着玄色宽袍、面容清癯的老者正自斟自饮,正是赵家之主赵赅。他身旁侍立着两名气息内敛、眼神锐利的侍女,亭角还有四位同样装束的侍女静立如雕塑。
“稀客啊,瞿家主。”赵赅放下手中那杯香茗,杯底落在石桌上,发出清脆一响,目光如电扫来,“竟动用了信物?所为何事啊?”他随意地摆了摆手,“坐吧。”
瞿精明在赵赅对面坐下,常民则垂手侍立其后,大气不敢喘。
“员外好雅兴,这灵潭仙莲……”瞿精明刚想客套两句。
“行了,瞿老弟,”赵赅直接打断,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老夫没空听这些虚的,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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