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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举荐太子殿下。”奉国公出列时,腰间玉带碰出清脆声响:“储君亲临,方显天家抚恤之心。”
丹墀下的三位皇子同时抬头。太子玄色朝服上的金线蟠龙在晨光中流转,他率先撩袍跪下:“儿臣愿往。”
齐王攥紧象牙笏板,瞥见廖太师微微摇头,终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睿王盯着御前金砖上晃动的日影,喉结动了动,终究没出声。
“着太子领户部侍郎并太医院判,明日卯时启程。”皇帝的声音惊飞檐上白鸽,扑棱棱的振翅声里,太子三拜九叩的身影没入晃动的日晷阴影中。
……
八月末的中州大地震,震得千里之外的京城都人心惶惶。驿马昼夜不停往皇宫递折子,灾情竟比十年前的洪涝更骇人。皇帝连着三日罢朝,急得嘴角燎起水泡,幸而户部侍郎陆君衍早有远见,半年前便勒令中州各府广储粮草。
这日天刚蒙蒙亮,武安侯府东院就闹开了。
“母亲怎的又心软?上个月三叔才当众立下字据,说徐家再与侯府无半分瓜葛。”吴氏攥着帕子跨进松鹤苑,见徐大舅母正捧着茶盏啜饮,新裁的云锦帘子被她沾着泥的鞋底蹭出灰印子。
老夫人歪在紫檀雕花榻上,额间勒着抹额:“你当我想见?昨儿半夜他们摸黑拍角门,说在破庙里熬了七八日。“
“这话哄三岁孩儿呢?”吴氏嗤笑出声,腕间金镶玉镯子撞得案几叮当响,“太原离京城不过三日路程,地动又没震塌官道。要我说,定是听闻朝廷往中州调粮,想来分杯羹罢。”
这话正戳中徐大舅母痛处。她佝偻着背往炭盆边缩了缩,粗布衣裳还带着霉味:“大姑娘是知道的,我们这些遭雷劈的哪敢攀扯侯府?实在是。“话音未落,外头突然传来孩童啼哭。
老夫人浑浊的眼珠动了动,正要开口,韦嬷嬷捧着账本进来:“夫人容禀,今早西市粮价又翻了一番,糙米都要二百文一斗。方才厨房来说,连老夫人每日的参汤都要减半。“
“听听!”吴氏扯着帕子抹眼角,“这光景谁家不是勒紧裤腰带?前日永昌伯府老夫人做寿,席面都换成素斋了。偏咱们府里。“她突然压低声音,“阆华苑那位倒是阔气,昨儿还见采买了两车血燕。”
老夫人枯枝似的手指猛地攥紧锦被。地动后她日日清粥小菜,三房竟敢这般奢侈?正要发作,廊下小丫鬟突然惊叫:“老夫人!三夫人院里的春桃送来血燕盏。“
“啪!”
青瓷药碗摔得粉碎。老夫人抖着身子要下榻:“去!叫温氏来侍疾!就说我头疼得紧,要喝她亲手煎的药!”
这厢落英匆匆赶到阆华苑,却见院门紧锁。洒扫婆子赔着笑:“姑娘来得不巧,夫人天未亮就同桑家大小姐往慈安堂施粥去了,说是要筹三万石粮草运往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