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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母亲这样说,小树这才放心了。他不要惜棠帮忙,自己擦干净了眼泪,终于是不哭了。
后宫发生了何事,前朝的大臣无从得知,但皇帝这一日糟糕的心情,却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好容易熬过了朝会,御史中丞范津还要和皇帝t汇报近一月诸侯王的动向。
听这些烦心的事,皇帝的脸上本来就没什么好脸色,当听到城阳王想入长安给太后贺寿,更是火冒三丈。
“他一个诸侯王,无端端地来长安做甚?朕难道不在长安,太后难道只有他一个儿子吗?”皇帝气怒道,“他哪都不许去,好好待在城阳!若再有什么不轨之举,休怪朕不顾及兄弟的情分!”
范津连忙俯首应是,皇帝看见他唯唯诺诺的样子,就觉得心烦,挥手让他下去了,范津忙不迭告退离开了甘露殿,明明是凉飕飕的秋天,却出了一脑门子的汗。但他的差使远远没有结束,他还得保证皇帝的口谕传到了各个诸侯王的耳中。
毫不意外,这又将再次掀起天下纷纷的流言。随着皇帝权柄益重,待列位诸侯王就越发的酷冷无情,哪怕是和皇帝一母同胞的城阳王都不能幸免。皇帝待宠妃的儿子都这般的宽和,怎么就不愿优容自己的叔伯兄弟呢……这类的言论不止一次的传入范津耳中,范津记在心里,却从来不敢妄加议论。
正在恍神的当口,忽然瞧见远方有两行人徐徐而来,中间似乎簇拥着一个人……范津一怔,凝神去望了一望,竟是从内廷而来。范津心里头一个激灵,没敢多瞧,在内侍的陪同下匆匆走远了。
窗外秋光明媚,梧桐树叶常年青葱,在轻和的微风中摇曳生姿,泛起一圈圈碧玉般的柔光。殿外一片静好,而皇帝所局人居的甘露殿,宫人都是死寂一般的缄默。
谢澄心里头还在想着昨晚的事,烦闷地看不下去眼前的任何。正想叫人先把奏章撤下,就看见卫和步履轻轻地走了进来,对他说:“陛下,夫人来了。”
她来了,他就要见么?谢澄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由得恼恨地想。他一句话都还没有说,惜棠就在宫人的引领下进了来。惜棠来甘露殿许多次了,在皇帝的吩咐下,从来没有人会阻拦她。惜棠纤纤的玉指抚上了帘子,轻轻地问皇帝:“陛下,我可以进来吗?”
谢澄没说话,惜棠看他这样的反应,就知道他是默认了。她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与皇帝遥遥地对视。甘露殿很大,隔着这样的距离,惜棠是望不清皇帝的脸的,她抿了抿唇,问道:“陛下,你还生气么?”
“离我这么远,是要说给谁听?”谢澄冷冷地说,他走到了惜棠跟前,眼睛盯着她的脸,“朕生气与否,你在意么?”
惜棠默了默,说:“是您先扔了我的香囊。”
谢澄脸色忽的一变,他深深呼吸道:“你非要和我说这个吗?”
“您自己做下的事,还不许我说了?”惜棠反问道,“您不讲道理。”
“朕不讲道理?”受到了这样的指责,谢澄的眼睛都有些发红了,“大半夜的,朕不在宫中,你捧着九弟弟的物件悄悄的哭,要朕心里怎么想!难道不是你先伤了我的心?”
“是我的不对……”惜棠咬了咬唇瓣,“但,您不能因为这件事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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