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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薄西山,秦锋一身血淋淋的出现在村口,他背着沾染血迹的背篓,上头有草帘子盖着,人们看不清背篓里是什么,只能从缝隙里挤出来的皮毛判断里头东西不少。他一路走到家门口,兴冲冲推开院门,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的一颗心迅速跌落谷底——院内无人,冷清,昏暗......
难道?不会真的?
柳柏对秦锋坎坷的心路历程毫无所知,三个时辰前,他在看到玉镯后,迅速判断出这是王清河一行人落下的东西,料想王清河四人或未走远,他赶紧找了王大爷赶着牛车去追。临走前,他打了招呼让郑守照顾秦小满。
秦小满哪能老实待着?秦锋不止一次嘱咐他要照顾好柳柏。上次柳柏被拐去黑沟里,秦锋那吓人的表情,他到现在都记得。现下怎么可能让柳柏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大麦乡,还是去找几个不知根不知地的陌生人?所以几乎是柳柏前脚刚走,他就和郑守远远在后头跟上了。
秦锋打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他什么也顾不得,拔腿就往大麦乡跑。
柳柏低估了王清河一行人赶路的速度。王清河他们骑得是马,比牛快了不少,一直到进了大麦乡,他都没看见人影,又在乡里转悠了一圈儿,还是没找见人。这时候离天黑不到一个时辰。
王大爷劝柳柏别急,先回村,有啥事儿等见着了秦锋一起商量,明天再来也不迟。
柳柏点头应下,他自己出来太久确实不妥,未免秦锋和秦小满担心,他和王大爷一起往回赶。刚把牛车掉过头,远远的,他在道口看见了陶竹的身影。一开始还不敢认,想是这么晚了陶竹一个人在乡里忒是反常。直到另一个身影从铺子里出来递给陶竹一样东西又摸了摸陶竹的头,柳柏这才敢确定,是陶竹和钱旺两人。
钱旺特意把陶竹约出来到大麦乡玩的。前阵子总有雪,他也忙着安抚庄里人的情绪和储备粮食,两个人有半个多月没见,这可想坏了他。恰逢九华楼推出了新的菜品——百果塔,他就试着想叫陶竹出来一起吃饭见面。
陶竹看见柳柏,眼睛一亮,快步上前:“你咋在这儿?”
“说来话长,咱们一道回去,回去细说。”
三个人这就往回赶,回去的路上又遇见秦小满和郑守,车上一下变成了五个人,柳柏哭笑不得。王大爷打趣:“我这牛车都在家里放了快一个月了没有人坐。今儿个是什么日子?怎么大家都跑出来了?”说啥来啥,就在他落下话音的空当儿,“嘎嘣”一声,牛车车辕断了。
木头车轮骨碌碌滚到道边儿,柳柏坐的靠外,车子一歪,他滑出去摔了个屁股墩。
车子一坏,几个人只能下车走。郑守把秦小满背起来,陶竹搀着柳柏,王大爷牵着黄牛,谁脸上都没了笑模样。天完全黑了,夜里比白日里气温低的多。
柳柏往年最讨厌冬天,每年冬天都挨冻,他身上好多处冻伤的地方,好多处冻疮。今天夜里的冷风一刮,他觉得脚上,手上,耳朵上又开始发疼发痒,刚摔的尾椎处还传来不容忽视的刺痛。
秦小满伏在郑守背上,不知看见或是听见什么,脸上表情凄惶,像是丢了魂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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