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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哪怕是牛马也该有尊严,有体面,下班就下班,双休就双休,不该被玩弄强迫到连放假都在处理工作……(这绝对不是我的心声……
第36章 在他面前疯狂提梁邵。……
外间熙攘人声渐渐歇了,偶有足音踩在甲板上,踢踢踏踏地在耳畔纷扰。
善禾盯着帐顶的并蒂莲,船身轻摇晃荡,她感觉自己仿若真的躺在水中似的。她已渐渐平复心绪,似是接受了这般难熬的命运。她面容沉静,两目也宽和,彩香喂她药,她便吃,给她更衣梳妆,她也由着摆布。只是非必要不愿开口讲话了,这是她小小的、最后的、摆在明面上的抗争。
当船舫驶离码头时,梁邵便站在岸边,一手牵着马,一手垂在身侧,目光沉沉目送这只载着他万千清愁的船舫稳重缓慢地向天际航远。他该如往昔般招手同阿兄作别的,可今遭却抬不起手。
善禾被彩香半扶半夹峙着,行到船舷栏杆边恰可见到梁邵模糊不清的面容凝成一个玉色的小点。
远去了。梁邵远去了。梁二奶奶远去了。密州的种种,都远去了。
她却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密州。
善禾攥着栏杆,指节泛白,心摇摇欲坠,整个人几乎站立不住。梁邺立在她身侧,沉目打量她此时此刻所有的细微表情与动作。
她知道他在看。
于是,善禾转过脸,扬了笑靥,轻声道:“多谢大哥允我来送他……”而后,她蓦地高高举起手,冲着岸边招手,她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哑着嗓子高声呐喊:“阿邵!”
无数双手惊惧地从她身后伸出,一只只掰住她瘦弱的肩、手臂、腰,强逼她向后仰倒。
“珍重……”她跌在彩香、彩屏与一众看不清脸的小丫鬟身上,笑意盈盈吐出最后这句话。眼前,是碧天云静、皓日东悬。
空阔的苍穹,云卷云舒,她闭了眼,享受河风习习拂过面颊。不过几息之间,她再睁眼时,梁邺已据住半侧蔚蓝的天,脸色阴戾对着她:“把她关起来!”
岸边,梁邵沉默地看着船舫愈行愈远,心头百味翻腾。他说不出,只觉随着这只船的驶远,他身体中的一部分似也剥落脱离了。他单手牵着马,与成保一齐转身默然往梁府走去。
忽听得一声高喊,哑得不行,是唤他的名字,仿佛是她。他猝然回首,可船上照旧是那几个墨色的人点,远远地望着岸边的他,应是告别。
成保不解:“二爷怎的了?”
他终于泻了力,以为是幻觉,静静地伫在那儿,鼻尖涩得难受。他默然看船,也看船上的人,而后目光向上,移至苍穹。碧天云静,皓日高悬,好个晴朗天气啊,可惜她不在身边。一阵暖风自河面腾腾而来,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扑进他怀中。他周身衣袍翻飞,像鼓足胸膛的燕子。待这阵巨风吹过,河风习习又拂过他面。他竟想起从前与她的吻,好像也是这般柔软缱绻的。
船,已近乎看不见了。宽阔的河道,撑开粼粼的刺目天光,望得久了,人也有些晕眩。他吐纳出一口浊气,颓然一笑:“回罢。”回到那窟洞里去。堪堪几个月的光景,他便什么都没有了。他自嘲笑着,看上去像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