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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善禾正同屋里的人收拾东西,蓦地,怀松请她过去,说是大爷让她帮忙盯着搬运字画。这一路上,善禾面上虽沉静跟随怀松过去,实则心里头迅速盘算着。自她来到梁邺身边,她完全是个丫鬟地位,每日只应付梁邺的软磨硬泡,偶尔应付应付卫嬷嬷,其他时刻都是自己过的,或陪着晴月过的,旁的再也没有了。
这会子让她帮忙安排字画等事,无疑是梁邺对她的信任重了些。这是好事。等梁邺完全信任她时,她便可想方设法偷出自己的奴籍文书了。
虽如此想,善禾口中还是装得乖顺些:“怀松,何事这般要紧?怎么忽地唤我?”
怀松便把方才成安所禀报的事清楚讲来。善禾一听,便知这遭梁邺怕是不能如愿了,施家派来的人,论亲疏、论品秩,皆压过欧阳家林管家一头。值此殿试当口,若拒了母族盛情,传出去只怕清誉有损。
果不其然,善禾刚盯着小厮们把书画装拢完毕,外头已喧声大作。凝神细听,但听见有人吆喝着:“手脚都仔细着!磕碰了梁大爷的物件,回去仔细太太剥你们的皮!”
旋即又响起一道女声,端的稳重:“成天价在外头败坏我的名声,回头先揭了你的皮!”
那吆喝声便收了劲,换上一股告饶的声气:“母亲饶命!”
善禾猜到这便是舅太太周氏与表少爷施元济了。忙忙招呼了书画室的小厮们一句:“东西搁好了就出去给舅太太跟表少爷请安。”
说罢,善禾先敛裙去了,朝面前这对母子福身作礼。梁邺跟在他二人之后,冷着脸。
周太太见是个丫鬟,随意匀了点眼风:“嗯,起来罢。邺哥儿,此间也是搁行李的?”
梁邺淡声道:“嗯,全是搁书画的。”
施元济点点头:“各有多少项?”
“书法七十六卷,藏画四十二幅。”
周太太颔首:“是了,你祖父生前尤擅书法,连宫里还收了两卷呢。”她一壁往书画室去,一壁转头笑问:“邺哥儿,老爷子当时留下多少幅手泽?”
善禾忙垂头让出一条道,以便周太太一行人进去。眼前足影囊囊,忽而一双玄色皂靴行至善禾视线之内,蓦地停住。那人抬起手,捏了捏善禾下巴,低语:“回房去。”
善禾把头垂得更低,道一句:“好。”要走,那厮却不放,扣着她的下巴,反就势在她颈间恣意一捻,揉了下她穿了金耳坠的耳垂,这才把她松开,大步流星往里头去了。
室内的人已生了怪,转头,恰见一朵翩跹衣袂消失在门廊。周太太微蹙眉:“邺哥儿,怎的了?”
梁邺走进,敷衍答道:“二十来幅,我与阿邵各一半。”顿了顿,他笑,“不过,泰半留在密州了。”
善禾回房时,她的行装已被搬得差不多了。彩香与彩屏正坐她屋里,见她来,彩香忙站起来,笑:“娘子忙好啦?”
善禾含笑点头:“你们怎的也过来了?外头不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