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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惜惜可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姑娘了,她从短暂的震惊中回过神,也没搭理自己胸上那只咸猪手,向秦忆解释道:“花街那边每年春分前后都会举办一次花魁大赛,我是上一年的第一,自然要加一个‘前’来区分。”秦小将军听罢点点头似乎是明白了。惜惜正准备将大司马的手甩开,却听秦小将军又问道:“那今年的第一是谁?”,“满春院的卢小玉,”大司马揉了好几把也没见小姑娘有什么羞愤的反应,自讨没趣地松开了手,转而对秦忆说:“要我说那才是真正的美人,哪是这么个胖村姑可以比的。”穆惜惜听了,反而笑了笑,附和道:“大司马说得对,卢姐姐才貌双全,我确实不能和她相提并论。”她察觉道这人从刚才起就一直在给她难堪,干脆就顺着他的话说,免得他继续挑刺。
见好友还有开口的打算,饶是秦忆脾气再好也觉得有些过了,他皱起了眉头沉声说:“阿卫,够了。”他有些想不通,明明来之前吕卫还兴致勃勃地非要跟过来、说要替他多美言几句撑撑场子,怎么来了反而在这砸起场子了?吕卫看他是真的有点恼了,把嘴边那些刻薄话咽了回去,不甘心地说:“啧,你要是真觉着她好我也不拦你,就是想说花街里比这村姑好的美人大把。”他说完也没等二人,甩袖直接走人了,好似再跟穆惜惜待一会儿就受不了般。
“抱歉惜惜,阿卫他平时不是这么无礼的。”秦忆和穆惜惜并肩往宴厅走,他瞥了一眼小姑娘皱巴巴的前襟,右手食指微动;他虽然留意到惜惜比寻常的姑娘家要丰满一些,但从来没有动过别的心思。可是刚刚吕卫那一捏,着实让他心里浮上了一丝异样的感觉,痒痒麻麻的又有些微酸。“没事呀,我没放在心上。”穆惜惜早就了解吕卫那脾气了,那人极其爱憎分明,对不喜之人是半点耐心也无,能动手坚决不会动口。惜惜想想刚才他只是呛了几句没动手把她丢出去,估计也算看阿忆的面上了。
临到宴厅,穆惜惜便闻到一股子怪味,像是大肉的油脂混杂着浓厚的粉水,她后知后觉忘记问秦忆这个酒席是个什么形式时,他已经先一步推开了门。宴厅内到底是怎样奢靡的酒池肉林,被金光二次闪瞎眼的惜惜形容不出,只是她扫了一圈便发觉这宴厅几乎囊括了京城所有的纨绔子弟,就见他们个个身边都环绕着打扮清凉的美人,觥筹交错间充斥着淫邪的笑声。虽说是全京城的纨绔子弟,惜惜找了一圈倒是没看见钟三郎,她估摸着是他自从奋发图强要参加武举后就被踢出纨绔子弟的行列了,也好要是在这见到钟三郎,也不知道是她恨铁不成钢的脾气还是他那醋缸脾气哪个先爆发,场面肯定会一发不可收拾。就是不知道他近况如何,自从生辰那日后惜惜就再也没见到他的身影,倒还真有点想他那双桃花眼。
在这淫声浪语中唯一格格不入的人恐怕就是秦忆了,他自推开门后就一直紧皱个眉头,尤其吕卫还给他安排了个靠里的位置,从厅中穿过时那些纨绔子弟更是唯恐天下不乱地起哄,其中一个肥头大耳的公子哥道:“哟这不是秦大将军嘛,第一次见你屈尊来跟我们哥几个玩儿啊。”,“嗯,来见识见识。”秦忆说这话时面无表情,看着像是在挑衅似的,这群公子哥儿不论哪个都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见状便不满了,正想发作,却听坐在首位的大司马懒洋洋地开口道:“辅国大将军他今天就是应本司马邀请来看个热闹,若是对他有什么不满的,大可直接来跟本司马说。”话是这么说,谁又敢跟大司马拽脾气呢?那恐怕是有几条命都不够用的。那公子哥儿一听立马怂了,呵呵笑了笑便伸手狠狠地拧了几把身旁美人的纤腰出气,疼得美人有苦说不出,只好赔笑。
穆惜惜倒是从声音认出那肥头大耳的公子是何人了,几个月前她曾在香粉店中柜台下听过这声音,她记得…应当是刘姓肖姓两位公子。说到京城里的刘姓家族,惜惜猜这公子应当是户部刘尚书的独子,刘尚书其人极其老奸巨猾,又担任了户部尚书这个大肥差,贪得的银财将他和他那独子养得是脑满肥肠。每次提到他,身为六部末尾的刑、工两部尚书都是极近咬牙切齿地咒骂,却也只能造造口业,尤其是姓氏相近的柳尚书,说起这位刘尚书时只恨不能将他处之而后快。
小姑娘偷偷瞟了一眼刘公子,她还记着这人上次说要拿她先怎样再怎样呢,如今一看面相果然不是啥好人。她穆惜惜虽然喜欢富态如周太守和骄奢如钟三郎那样的男子,但对这种心术不正的败类还是退避三舍的。她挪了几步离秦忆近一些,还顺手揪住了他的袖角。秦小将军敏锐地察觉到了袖角那微微一坠,他从进这宴厅后就一直冷硬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缝,他向来厌烦这种酒宴,原本他都有些后悔来了,可袖角那一坠似乎把他烦躁的心也拉回到了正位。“阿卫说得对,”秦小将军心想:“这种酒宴真的可以拉近关系。”
等秦忆先落座,穆惜惜驾轻就熟地端起酒壶半跪在一旁斟酒。话说大司马真的富有,不光这宴厅穷奢极侈,吃的也都是山珍海味啊,惜惜一眼就看到桌上那红彤彤的糖蟹,那糖蟹鳌钳贼大,想必有不少蟹肉,她光是看着口水都快要滴了下来。离开扬州一年多,她都快忘了深秋是吃蟹的时候了,惜惜赶紧把目光从糖蟹上抽离,再努力忽视直往她鼻中钻的肘子香,专心给秦小将军倒酒。可这酒才刚入杯,酒壶却被他伸手接了过去,穆惜惜抬头见他拍了拍旁边的空位说:“惜惜你也坐下来吃吧,在我面前真的无需介怀礼数。”,“那、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个时候再客气就是傻子,穆惜惜一屁股坐了下来,看着满桌琳琅兴奋地不知从何下手。“你有什么忌口的吗?这个是糖蟹,不知道你会不会吃?”秦忆问道,螃蟹这物什还是稀罕物,那坚硬的外壳足以让第一次吃它的人无从下口。谁知穆惜惜点头如捣蒜:“吃过吃过,我是扬州人。”她眼巴巴看着那盘糖蟹,凭她一己之力吃完是没问题的,可她不能让阿忆饿着啊,只好妥协般地开口问道:“你想吃几个?”这话一出,秦忆想起来小姑娘是个极其贪吃的主,羽山那日皇上曾准备了成筐的番薯和栗子供她享用。“我不喜欢吃海产,你都吃了吧。”他将糖蟹盘子和蟹八件放在她面前,见她仍可怜巴巴地看着肘子,只好又哭笑不得地分了一大块儿给她。
美食当前,穆惜惜哪还顾得上身在何处身旁何人,她熟练地用蟹八件中的锤子将蟹的各个部位敲打一遍,再用圆头剪子剪下蟹脚与两只大大的蟹螯、用钎子挑出蟹肉。将八脚两螯吃了个干净,她才拿着勺子美滋滋地舀着金桔色的蟹黄慢慢吃完整只糖蟹。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小姑娘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每一口蟹黄都细细品味着,将一只糖蟹刮得干干净净才转向下一只。“看到你吃蟹的这一套果然是扬州人,”秦忆在旁边看完了全程,忍不住笑道:“我之前听你口音还以为你是京城本地人。”穆惜惜敲蟹动作一滞,才讪笑道:“我在京城也待了一年多了嘛,怎么着也得学会了。”事实上她前世从小在京城长大,这一世又带着记忆重生,便变成了一口关中口音和吴侬软语的杂烩,北不北南不南。
秦小将军并没有想那么多,他点点头表示了然,闲着也是闲着便逮了一只蟹来拆。可他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拆蟹的水平自然比不上扬州人穆惜惜,拆的七零八落不说,惜惜都吃完了两只了见他还在和那只搏斗,看着那稀碎的蟹壳还挂着丝丝缕缕的蟹肉,小姑娘心疼地说:“我来拆吧!这拆蟹也是门手艺啊!”她原本以为阿忆是看她吃蟹看得嘴馋了,却见他挫败地摇摇头说:“我这拆的足足少了半只的量,抱歉害你少吃了半只。”她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将面前拆了小半盘的蟹肉推到她面前。白色的蟹肉散在盘中,那是螃蟹卸下坚硬甲壳后赤裸裸的模样,那她到底该如何是好来应对辅国大将军白甲下的赤诚之心?
弃坑是不会弃坑的,大纲都写好了
诡者,妖魔鬼怪也;异者,神秘诡谲也。这里有食人影子的食影,有以梦杀人的梦魇,有以吓唬小孩为乐的猫儿爷,有乘之可穿梭阴阳的阴马车,有只杀人不救人的杀生佛,有只可死人听不可活人看的诡京剧,有行走于街头巷尾卖人肉馄饨的混沌婆婆,有以寿命为买卖的三生当铺……一本神秘的《诡录》,将苏逸带进了这个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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